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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月二十八日,都結束了。

一早,愣頭愣腦的吃早餐,被大表哥笑著調侃道:大家都知道我還沒吃早餐,順便唸了一下好像沒什麼吃。這已經是這一陣子被人第三次唸了,可是明明份量又沒差,還是只是大家心裡作用認為我會『廢寢忘食』,沒那麼嚴重啦~~~ ^^”
送走了表哥姊妹,收拾好東西,隨著門口靈堂的撤除,就如同司儀的哀悼詞一樣:從今往後,媽媽、阿嬤是永遠的離開了,只能靠記憶和照片來回憶……
我的身體滿分、心情…還算平靜吧……思念好像才正開始,沒有盡頭。
彷彿到處都是回憶,我走進阿嬤的房裡,看到電視,記得以前她看劉伯溫的時候,幫她調過台語版;木頭做成的通舖,我跟弟弟曾經在這裡,跟她一起緩緩的入睡;桌上的斗笠,我到現在閉上眼睛都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她戴著在大太陽底下的樣子……
傍晚四五點,拈了香拜拜後開車北上,待在那難過、離開好像又更難過一點。
好想她呵~~~


一月二十七日,出殯。

起了一大早,空氣冷冽但不再濕冷,我在附近閒晃著,
隔壁的伯伯看到我說「妳也來運動?」
我笑笑點頭,這幾次密集的回鄉,或許終於讓他知道我是我爸的女兒了吧。
(鄉下人遇到陌生人總有習慣問:你是誰的?這時候看地點決定報上老媽還是老爸的名字,他們就會露出了然的笑容招呼你。)
徘徊了幾趟回去,表妹他們總算醒了,隨意拿著幾張椅子,幾個兄弟姊妹聊著天,這一兩個禮拜真是很難得聚在一起。
等到場地都佈置得差不多,披麻帶孝,別上黃色的線,出去拜拜。
旁邊不知道是誰,拿著一碗麵線說是沒參加過的要吃一口,我吃了。
小姑丈在一邊揣測著原因「可能是跟阿嬤斷塵緣的意思吧~~~」
當下我驚呼了一聲「那我不吃了。」我不想斷啊……
小姑丈聞言,雙手張開兩隻手掌重重向我的臉闔上卻是輕輕碰到我的臉,像是一種無言的安慰。
以為已經淌完的眼淚,在家祭時不受控制的湧出,就是想哭,臉上乾燥的皮膚,因為淚水的刺激,辣辣的刺痛起來,心裡總有個感覺『她這次是真的會走了』。
然後是一連串繁複的儀式,家屬答禮、去火化場、分手尾錢……重複著一場又一場的拜拜。到了晚上,燒元寶和一些衣物、房子之類的,打在臉上的火光照不清大家臉上的表情,只是把每個人的臉燒得燻紅燻紅,也燒掉了阿嬤與人間最後的一點實質的聯繫……



一月二十一日,一百零八朵的蓮花被。
去農會撤銷戶口,死亡證明確立……


一月二十日,頭七。
法師跟姑姑們一起幫阿嬤整理了服裝儀容,把她放進了棺材裡,並領著我們繞棺,一圈又一圈,好多人都忍不住落淚……哭得最慘的是二姑,她一直抽畜,也不知道哪來的衝動,我拿了衛生紙給她,而且抓住了她的手,她也用力回握著,如同接下來的幾天後,每當傷心難過時一樣,我伸手牽她的手,她抓著我的手,因為我們很愛很愛的人離開了我們吧……
每次扶著她,總讓我想起,以前我總是扶著阿嬤的手,陪她在後頭慢慢走路的時候,我都把她當成太后在伺候著,然後在未來的藍圖裡,把她加在我認為最好的地方!
曾經,我告訴她,將來我會買一棟房子,我們兩個一起住,永遠在一起……也曾經在考大學的時候想,如果不幸考到外縣市,我要帶著她在外面租房子,就我們兩個,每天在一起……沒想到,這些想法,卻再也沒有付諸實行的一天了~~~
繞完棺,小表哥經過我的時候,拍了我兩下,即使那麼久沒見,他還是能那麼適時的給我安慰 ^^”
晚上做完法會,表妹突然緊緊握住了我的手;弟弟故意把我的頭髮弄亂逗我;表哥一直唸我吃太少……我很感動,阿嬤一定也很感動吧,我們大家感情那麼好,都那麼乖~~~
後來我作夢夢到阿嬤回來對我笑,那是個夢中夢,在夢裡我睡醒了,連忙跑去跟大家說「阿嬤交代我兩件事,第一件事是…第二件事是…」但真正醒來,我只記得第二件事,而且聽說那件事也真的很重要,第一件事印象中是比較屬於叮嚀的……我不是個迷信的人,但我相信,一定是阿嬤回來了。

不管怎樣,我還是想說……我是多麼的愛妳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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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inkeyblu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